滴……答……滴……答……
水滴的聲音不斷徘徊在黑暗裡，穿過無色的玻璃，於水中四處漫游。
刮在耳膜上，隨著痛楚跳動。
真是煩人。
為什麼又變成這樣了呢？
蜷縮起身子，用翅膀裹住自己，我看得見泡沫又從眼前一晃而過，緩緩地向著上方飄去。
反射著由玻璃散發出的淡藍色光芒，那樣的冰冷、憂鬱。
好安靜。
纖細的手緊緊按壓在腹部上，但任憑我再怎麼用力，鮮紅色的絲線依然從指縫之間溢出，帶著令人無法忘記、深深刻在腦海深處的鐵銹味。
不斷的，不斷的，像是毫無止盡。
或許，也真的毫無止盡。
微微睜開眼，縱使只有單邊的視力，依然隱約可以在光芒最角落看見忽明忽滅的水藍色光輝，夾帶著奇怪的刮抓啃咬聲。
......那些奇怪的藍色蝙蝠又在搞破壞了嗎。
斷斷續續傳來的怪聲就像是一個肯定的訊息，回應著我的疑問。
算了。
再次闔上雙眼。
反正我也無能為力。
不知從何時開始，腳步聲緩慢地朝我接近。大概是因為我不小心睡過去一會才沒注意到，但我還是大概知道那是誰的聲音。
黑消失了，暫且的；虛沒有腳步聲，她的出現永遠是瞬間的事。
也從未有人見過她那應該出現在白袍底下的腳。
永遠不會有其他人的黑暗中，只剩下「他」是最恰當的解答。
只不過還是有那麼點意外，上次還是蛇身的人這次竟換成了人身走過來。
大概是僅存的惡趣味搞的鬼吧。
「連眼睛都懶得睜嗎。」那人的聲音依然那樣的詭異，不帶有任何的感情。
嗯，有點倦了。
既不想動，卻也睡不著。
「不久之前，不是還玩得很開心？在裡面游來游去的。」
不久之前？
想到那我就有點不太高興，睜眼鬆開裹住自己的翅膀向前游去，直到那人的面前。
你很閒吭？我累了不行嗎。
眼角瞥到角落隱身於黑暗邊緣的藍光，我略為揚起頭呿的一聲。
很閒就把那些蝙蝠清一清吧，每天都在那邊嘎嘎嘎的咬著什麼，吵死了。
「蝙蝠？」那人順著我的視線轉過頭去，「還有嗎。」
「不過不意外，那些蝙蝠當初也是你放進來的。」
是「虛」放進來的，不是我。
「但如果是你，大概也會把那些蝙蝠，連同蝙蝠的主人給放進來吧。」
......或許，但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。
我沒有耐心地用指關節敲著玻璃。煩，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這個傢伙的原因。
總是把事情說得很輕鬆。
馬的，有本事就自己來啊。
總之，我不想要看到那些蝙蝠，反正蝙蝠的主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。
「是嗎。」
就是這樣。
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想要，我直接游回玻璃之中的幽深黑暗，再度蜷縮起來，用翅膀裹住自己。
「無，這個地方不會永遠都沒有人的。」那人的聲音隱約透過流水傳來，有些模糊，但依然可以清楚辨認。
但我也只是不屑的嗤了聲。
這用不著你管。
這片黑暗，永遠都只會有我一個人。
直到最後。
啪嚓。
從指縫尖流出來的紅絲，又多了那麼一點。
L：Lonely
0131：寫作日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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